海明威《戰地鐘聲》原書名For Whom The Bell Tolls(鐘聲為誰作響),摘自約翰.登恩No man is an island這首詩的結尾:也因此你不必打聽鐘聲為誰作響,它為你悲鳴(And therefore never send to know for whom the bell tolls; it tolls for thee)。這首詩說:沒有人能自行完全孤立成為一個島,因為每個人都融活在整體人類之中,任何人的死都是任何人的損失和減少。海明威因為動蕩時代、戰亂感受生命的脆弱、孤寂、徬徨、虛無和恐怖,而這個島和這樣的鐘聲是約翰.登恩,身為詩人、教士,在一次病危康復後的冥想;在他《祈禱文集》(Devotions upon Emergent Occasions)沉思第十七:沒有人是一個島,他說:全部的人類是一部作品,一個人死了這書不會撕去一部分而是落實到更好的言語表現,每一個章節都是這樣,因此佈道鐘聲響的時候不只是要請來傳教師,也召喚大家集會……沒有人是個島……任何人的死讓我變小……不必打聽這鐘聲為誰作響,它為你悲鳴。
艾蜜莉(Emily Dickinson)有關春天的詩寫有A Light exists in Spring,我這書初稿在前年冬末完成,那時候沒想到會把這首詩名作為這書自序的標題。艾蜜莉這首詩我最近幾年,常在農曆年前重讀一次,都能有新的感觸。去年冬天我無意中再讀一次,竟然對詩中,草地那一頭遠處斜坡上最遠處的樹(It shows the furthest tree upon the furthest slope)有更深感受,以為可以藉這種春天的亮光想像城市微光。因此,去年冬天接著寫完《愚人國》時,我想拿這詩句做為《城市微光》寫序時的副標題;事實上,我連續在兩個冬天寫了這兩本長篇小說,正是希望重新出發總結來告別我以前的寫作,像是在在冬末風雨的城市微光中,看到春天亮麗的亮光在草地上徘徊,越過遠處的斜坡──回到極遠處的那棵樹。